很多民營書企帶有濃重的傳統民營企業基因,中途改制成公司,以行會手段進行現代管理,甚至導致不少創始團隊最終分崩離析,或員工離心離德。其內部管理多半是任人唯親、創始人獨斷專行,名為現代企業,實為封建企業。如今,在融資之后,這些民營書企不得不將自己的股權、管理、營收等內部資料公之于眾,在一定程度上規范了內部管理。民營書企可以說不僅有人“養”,也有人“管”了。
民營書企的瓶頸
近年來,民營書企的發展利好頻傳,但也存在不少問題。從利好的方面來說,由于文化日益繁榮,圖書日趨多樣化,圖書公司越來越多,品種越來越豐富。而發展問題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:在政策方面,近年來主題出版日益重要,但民營書企卻總愛打“擦邊球”,很容易“出問題”;在管理方面,民營書企近半數是“夫妻店”“兄弟店”,還保留著師徒傳承等“行規”,不利于長遠發展;在品類方面,目前規模較大的民營書企產品多半集中在教輔方面,盈利情況主要受國家政策影響,一旦政策發生變化,利潤立刻會受到影響;在規模方面,民營書企一般規模較小,抗風險能力弱。
在這幾個方面之中,筆者認為管理最為重要,甚至關系到民營書業在現代社會的轉型以及未來的發展;但也有不少民營書企表示,規模才是關鍵所在,他們認為規模較小的圖書公司,不能給員工安全感,一旦出現天災人禍,整個公司都會受影響。例如2012年暴雨沖垮《讀庫》庫房;2016年一場大火燒毀了天下書盟存放在北京市通州區庫房的圖書。另一方面,為了留住骨干員工,公司需要支付更多的工資。因此,民營書業企業求得業內外資本注入,實屬形勢所迫。
與國有企業相比,不少民營書企在管理上存在“一言堂”的情況,公司創始人在公司內部擁有絕對權威。這是由幾點因素造成的:首先,民營書企老板與員工之間,是雇傭與被雇傭的關系,而國有出版社的社領導與員工則是同事關系;其次,民營書企成立之初,資本較少,風險巨大,所以工資起伏不定,加之頻繁改變產品結構和公司架構,創始人只有依靠絕對權威進行有效管理;再次,民營書企創始人多數是夫妻、兄弟、同學的關系,后招募的職業經理人往往無法融入這個圈子。
業內外資本注入民營書企,帶去的不僅僅是業務升級,更重要的是公司架構的改變,讓過去“一言堂”的小作坊,變為現代企業。
管理體制有待規范
近日,相聲演員曹云金發表了一條7000多字的長文《是時候了,也該做個了結了》,指斥自己的老師、德云社創始人郭德綱種種“罪狀”。類似郭德綱和曹云金這樣“小人絕交,口出惡言”的情況,在民營書企也時有發生,經常有民營書企的員工,離職后吐槽該企業的管理情況。最近一次引發熱議的是某民營書企一位離職員工寫的《你為什么離開前公司?》,總結了公司領導的種種怪癖和公司管理的種種弊端。比如,公司副總和財務人員是夫妻,只有不得罪這對夫妻才能在公司安穩度日;再如,要求全體員工周六到公司大掃除,桌上除了一支筆不許有任何雜物,否則都被威脅開除,導致一位優秀主管直接被炒魷魚。第一件事說明這家公司的人事體制存在問題,第二件事說明該公司全體員工高度服從老板意志,根本不分是非對錯。而這些問題歸根結底還是由于其管理體制尚處于封建小作坊階段。
股權的轉讓意味著職業經理人的介和公司的透明化管理。以天下書盟為例,2014年底,天下書盟增加新股東郭濟訪、張根柱。兩人當中,一位曾擔任江蘇文藝出版社副社長,一位曾就職北京日知經遠圖書公司。在此之前,天下書盟的股東僅有蔡雷平和劉加臨,兩人系夫妻。2015年7月,天下書盟登陸新三板。不難發現,這家圖書公司由職業經理人管理之后,提高了公司的經營水平和管理層次。
民營書業接受國有資本,讓企業員工有了歸屬感和安全感。從管理上說,是將國有企業的管理制度引入了民營書企。雖然國有企業的管理也存在種種弊端,但目前來看,還是國內最為“民主”的體制,出版社對員工的包容度相對較高。而民營書企則不然,員工對“奇葩老板”的服從度高,這其實是權力不受限制導致的。而混合所有制,一方面,國有企業吸收了民營書企的活力,另一方面,民營書企的員工獲得了和老板做同事的機會,有利于激發其創造力。
而業外資本的引入,則將影視圈、互聯網等領域的管理經驗引入了民營書企。這些領域,熱錢更多,媒體和大眾關注度高,國際化程度也相對較高。便將民營書企的經營范圍從圖書出版擴大到“大文化”的領域,進而使傳統的管理體制“脫胎換骨”。